话题剧《都挺好》上周大结局,但很多人并不买账。
尤其是作天作地的苏大强被强行“洗白”,最终还让俩儿子远走高飞,受尽委屈的女儿牺牲事业赡养他。
相比原著中“明玉并没有回归家庭”的结尾,电视剧的“大团圆”显得有些虚情假意。
话虽如此,苏大强和苏明玉最后一集的和解还是让许多人落泪。
戏里,患上阿尔茨海默症的苏大强突然走失。
明玉走街串巷,疯找很久才找到爸爸。
可爸爸不再认得明玉。
他怀里揣着一本习题集,跟明玉一撕扯,一页纸被撕下。
苏大强一下急了。嘴里叨叨:
“明玉下学期就要中考了,三十块钱买个习题集,她妈又不给,同学又不借给她看,我好不容易攒够了钱,现在这缺了一页,明玉看不了,就考不上重点高中了。”
明玉崩溃大哭。
病了的父亲,什么都忘了,只能想起十五岁的女儿。
“日子是倒过来走的”
因为阿尔茨海默症,苏大强让一部分观众的心软了不少。
那么,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真实生活又是怎样的呢?
前阵子,《人间世2》第七集上了热搜,网友都说“让人不忍看,不敢看”。
纪录片里有这样一群人:
他们找不到自己的床,用牙膏给亲人打电话;
他们白发苍苍,却坚信自己只有20岁;
他们怕忘记自己是谁,把一辈子整理成24本相册,在背面写上字,来回翻看,但仍然认不出自己……
知乎上也有网友说过患病老人的情况:
朋友的爷爷会把百元大钞直接送人,甚至把排泄物涂抹到楼梯的走道里。
最让人难过的,还是忘掉自己最爱的人。
73岁的尹金妹奶奶,十几年前出了一场车祸,头撞到地上,小脑堵塞,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。
视频里,奶奶一只眼睛睁不开,一举一动像个1岁小孩。
她的手指微微颤动,说不出完整的句子,只能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。
老伴教她:“你喊我,喊我老老头。”
“快点喊我,喊一个嘛。”
奶奶只是嘴唇动了动。教了八年,也教不会。
结婚48年,再过一年,他们就是金婚了。
可奶奶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成了爷爷“最熟悉的陌生人”。
“她的日子是倒过来走的”,爷爷说,“所有人都往终点站跑,她是把来时的路重新走一遍。”
爷爷今年已经75岁。别人劝他把奶奶送到康复中心,他不愿意。
“这个家庭是她挑起来的,她有病了,你把她推到门外,可能吗?”
妻子多年的辛苦付出,爷爷都还记得。
年轻时,爷爷在无锡铁路工作,忙到一个月只能回来四五天,是奶奶扛起了照顾父母,抚养孩子的重担,“大着肚子的时候还要挑水”。
如今,爷爷成了奶奶形影不离的守护者。
一日三餐,爷爷亲自喂食,靠按摩奶奶肚子来判断她是否吃饱。
排便困难,爷爷就耐心等待,大便印在裤子上就得不停更换奶奶的衣物。
打不了麻将,织不了毛衣,爷爷就陪奶奶看动画片,一看就是一下午。
“反正无论你害不害怕,这条路都是要走的。”
“每位老人背后,都有一位焦虑病人”
很多人都习惯称阿尔茨海默症为“老年痴呆”。
但其实,这病并不简单是“老糊涂了”。它是一种常见的痴呆症,患者不分人群,患病后思考能力和记忆力都会退化,生活完全不能自理。
有句话说,除了阴阳两界,还有一个世界,是你奶奶的世界。
当病变发生时,脑子里像出现一块疯狂的橡皮擦,伴侣的笑容、子女的脸孔、自己的名字,都被擦得一干二净。
只留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,自我彻底丢了,更别说什么存在的意义。
这病离我们并不遥远。每过3秒,世界上就有一位新的患者出现。
就在去年,全球已有大约5000万人患病。中国的患者约有1000多万,每年新发病例平均30万,居世界之首。
陪护病人也是一大难题。
阿尔茨海默症患病时间长,照料成本高,某些地区的公立养老院甚至拒收患病的老人家。只要家里有一个病人,就必须有至少一位家人或护工24小时陪着。
就像《人间世2》的医生李霞所说,每一位认知障碍的老人背后,都有一位隐形的焦虑病人,那就是他们的家人。
47岁的付刚,晚上不睡觉护理患病的父亲,白天换母亲守着,两个月过去,母亲实在熬不住,住进了医院。
“(一个人)绝对不行的,要帮手的”,付妈妈说,“很难的,我们在家(的时候),(他)整天在马路上拉不回来。”
付刚也直言,孝子难“装”,自己才“装”了两个月,就已是筋疲力竭。
女儿今年要高考,父亲又需要长期照顾,付刚“人就像一根蜡烛,两头都在烧”。
他在父亲面前努力维持着笑容,可曾是石油工人的父亲早已认不出儿子,只记得“大庆油田”,只记得要去油田工作。
照看父亲十年,付刚就是57岁。未来十年,他“为了病人也不敢感冒”,感冒了就不能进去探视父亲。
离开医院,这位东北大汉去了小酒馆,借酒浇愁。
比死亡更残忍的,是忘记。
越早治疗越好
去年,全球最大的制药公司辉瑞宣布暂停研发治疗阿尔茨海默症的药物。
也就是说,在新的疗法被开发出来之前,阿尔茨海默症无法治愈,只能通过一些药物延缓疾病的发展。
然而在中国,治疗难,确诊更难。
据统计,只有21%的患者得到了规范诊断,大部分病例都被误认为是“自然老化”。
很多老人都是走失了才被送去就医,而这时,病情往往已经很难控制了。
纪录片里,吴开兰很早就发现丈夫不对劲:他烧了一个汤,忘记了,又烧一个汤。
医生说,能这么早发现,是非常难能可贵的。阿尔茨海默症诊断后的平均寿命是3到9年,因为发现得早,丈夫活了15年。
早点确诊,我们还能趁病情不太严重,尽可能地满足父母的需要,带他们去想去的地方。越早地对疾病进行干预,有质量的生活阶段就越有机会延长。
怎么才能及早发现阿尔茨海默症?
美国阿尔茨海默症协会网站总结了该病早期的10个迹象:
记忆丧失,影响日常生活;
计划或解决问题的能力下降;
难以完成工作中或闲暇时原本熟悉的事务;
记忆时间和地点时脑子混乱;
对视觉图像和空间关系的理解出现障碍;
语言读写出现障碍;
东西放错地方,找不到放在哪里;
判断力下降;
逃避工作或社交活动;
情绪或性格改变。
平时,只要我们与父母沟通时多留心一些,就可以帮助患者尽早治疗。
找不到人是最可怕的
对于正在治疗的患者而言,走丢,找不到人是最可怕的。
上文中说到的尹金妹奶奶,曾经有一次自己跑了出去,吓坏了爷爷。
找不到老伴,爷爷饭都吃不下。
过了36小时,还是派出所的人找到奶奶。奶奶站在黑黑的角落里,身上还挂着牌子,带着钱。
她就是不知道用钱,也不知道打电话。
36小时,没吃上饭,也没喝上水。
壹养老年护理,专业能让患病老人和家属不再“失散”。
一场阿尔茨海默症的科普宣教,能让更多人了解这个病,尽早发现患病的苗头。
一场照护者的培训,能帮助照护者更好地护理患病老人,舒缓心理压力和精神负担。
让我们关爱阿尔茨海默症患者,关爱我们身边的老人,为他们送去一份温暖,撑起一片蓝天。